第(1/3)页 看到朱棡拿出一份密折,常茂瞳孔骤缩,腰间横刀不自觉按出半寸。 “殿下当真要将这等机密示于外人?” 他余光扫过立在廊柱阴影里的公输器——这位火器院首匠,今日特意换了身鸦青布袍。 他袖口还沾着未拭的硫磺粉,显然是不久之前从工坊直奔议事厅而来。 朱棡指尖在檀木案上敲出三记短音,这是他们当年在漠北时约定的“噤声”暗号。 常茂立刻收势,目光却仍钉在晋王袖中那方素白信笺上。 只见朱棡双指捻着密折缓缓展开,火漆封印在烛影里碎成八瓣,朱砂混着松烟的气息漫进殿中。 这是只有龙骧阁直属暗桩才用的“赤鳞纹”火漆,鳞角处还嵌着极细的银丝。 正是三年前朱棡随驾北征时,亲自督造的防伪标记。 “丰峪驿劫案,九月十七初更。” 朱棡将密折推至案心,三行蝇头小楷在黄麻纸上洇着墨晕。 “二十三车军器,独缺两箱鲁密铳部件。 更蹊跷的是,劫匪所用火铳射程竟比神机营制式长两丈。” 公输器原本微阖的眼皮倏地扯开,铁指猛地扣住桌沿。 “不可能! 除非他们改良了铳膛阳线……” 话到半途他突然噎住,布满老茧的拇指在桌面划出半道弧,像是在摹拟枪管膛线的走向。 这位匠作大师素日最厌官场虚文,此刻却死死盯着密折上“枪管壁厚三分,刻七道螺旋”的记载,喉结重重滚动。 常茂却注意到另处细节:密折末行盖着半方残缺官印,朱砂色里混着极淡的靛蓝——这是山西按察司与太原卫联名密报才有的防伪手段。 【可靛蓝掺朱砂,分明是上月刚换的新制,知道这规矩的不超过五人。】 他突然想起三日前在晋祠偶遇的游方道士,腰间佩的玉牌正是按察司暗线的样式。 “按察使司的人查了四十天,只敢写‘疑似有辽东匠户参与’。” 朱棡指腹碾过纸上晕开的墨迹,声音沉得像浸了铁砂。 “但你们看这行……” 他指尖停在“贼首左腕有火铳灼伤旧疤”处,“洪武十三年,应天火器局走水,重伤十二人。 工部案牍库里,记着每个人的灼伤位置。” 公输器猛然站起,木椅在青砖上拖出刺耳声响。 “当年我恰在应天! 第三棚的老周……不对,他是右手虎口!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