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庆隆帝嘴角抿成了一条线,眼神虚虚实实,看着眼前的女人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可惜因为烛火很暗,敏嫔又低着头,并没有注意到皇帝的神情。 她早知今晚皇帝或许会召见,故意穿的素净柔弱,本想博几分皇帝的怜惜。 但她似乎没考虑到,脏污只有沾染在白纸上是最明显的。 敏嫔却并未察觉到皇帝的忍耐快要耗尽。殿内烛火摇曳,将帝王的身影拉得巨大而扭曲,沉沉压在跪伏的两人身上。 敏嫔微微侧头,眼神示意李昭。 李昭心领神会,喉结滚动了一下,声音刻意压得平稳,却掩不住想邀功的急切:“儿臣深知父皇夙夜忧思兵权旁落。秦骧岳若死,父皇可让漠北王再送一个世子入京。父皇亲自教养,若他俯首帖耳,自是两全其美。若他不肯……” 他顿了顿,语气上挑,带着一丝丝得意:“那便是对天颜的大不敬,届时父皇收回漠北兵权,师出有名,天下无人可置喙。” 玉扳指在劲瘦的指间缓慢转动,折射烛火的幽光,散出诡异的绿色。 庆隆帝深陷在宽大的龙椅里,像一尊沉默的、布满阴影的山峦。 良久无声。 敏嫔按捺不住,微不可察地抬起眼睑,想从那片阴影中窥探一丝天机。 甫一抬眼,却猝不及防地撞进了那隐在草丛中潜伏,伺机给猎物致命一击般强大野兽的眸子。 他一直在注视着她。 伴驾近二十载,敏嫔深知他骨子里的阴鸷和狠毒。 近二十年恩宠不衰,并非全无道理。 她向来莽撞,莽撞到笨拙。 这一点不好,可在宫里却恰到好处。 但现在,皇帝却透过这层莽撞的外衣看到了别的东西。 “昭儿。”自从李昭及冠,皇帝再未如此唤他。 “你老实告诉父皇,这一计,是你自己想的,还是…你外祖黄家,替你筹谋的?” “黄家”二字一出,李昭瞬间面如死灰。 外祖父黄鸿图乃当朝宰辅,青云之巅。 舅父黄英才执掌两广盐运,富可敌国。 父皇忌惮漠北兵权,又何尝不忌惮黄家? “父皇明鉴!”李昭重重叩首,声音带着惊惶:“此计确是儿臣愚见,外祖与舅父绝不知情。儿臣绝不敢欺君罔上。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