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大理寺,囚牢 周良面沉似水,目光凝重。 如果只是昭文馆学士,他见得多了,他位列九卿,紫袍玉带,同样是天后宠臣,何惧之有? 但一人身兼文武要职,帘眷何其隆厚? 不过,转念之间,周良暗暗松了一口气。 他方才没有动刑,而胡乱抓人,则一切都是索元礼所为,与他无关! 可以说,这位大理寺卿已经找好了替罪羔羊。 沈羡接了圣旨,落座在甘草蒲团上,目光恳切地看向高延福,问道:“高公公,可有纸笔和空白奏本?” 高延福闻言,愣怔了下,好奇问道:“沈先生这是?” 沈羡道:“我要向天后娘娘上疏。” 高延福心头微动,转过脸看向一个千牛卫,吩咐道:“快去,准备纸笔和书桌。” 此刻,周良看向那仍是泰然自若的少年,暗道,这位沈学士书写奏疏,不会要弹劾于他吧? 周良心头生出忌惮,目光闪烁了下,讪讪一笑:“沈学士,大水冲了龙王庙,一家人不识一家人,此事纯属误会,周某先前只是想寻沈学士查问一下钦犯逃窜情况,并无对沈学士不敬之意,沈学士要不到大堂叙话,周某备下了庐山云雾茶,你我边饮茗边谈。” 可以说,周良这一刻姿态放到了极低,但心头未尝没有怨恨。 你既然是昭文馆学士,身为天后宠臣,为何不提前言明身份? 分明是想让他出丑! 沈羡哂然道:“周大人熟知刑律,又掌大理寺,既说沈某藏匿钦犯,如不分辨个清楚,国法煌煌,律令昭昭,岂是儿戏?” 前倨而后恭,思之令人发笑。 周良一时语塞。 而就在两人叙话之时,几个千牛卫已经抬来了一张矮几,以及笔墨纸砚等物,进入囚牢摆放着。 沈羡将汉白玉轴的黄绢圣旨放在桌案一角,提起笔架上的毛笔。 高延福笑了笑,似是凑趣道:“咱家为沈学士磨墨。” 周良:“……” 内侍省的内侍令亲自磨墨,他这是招惹了什么人? 索元礼已经面如土色,几乎要吓尿。 所谓小人,则最是善于察言观色,见风使舵,如何不知沈羡在宫中那位贵人心中的地位。 沈羡放下手中毛笔,作受宠若惊之状:“岂敢劳烦高公公?” 这位高公公真是给他面子,或者说,看热闹不嫌事大。 高延福笑了笑,客气道:“都是为天后娘娘效力,磨墨而已,举手之劳。” 沈羡道了一声谢,也不再矫情,提起毛笔,思量了一会儿,开始落笔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