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你!”文令徽气得吹胡子瞪眼,指着我的鼻子怒喝道,“一派胡言、一派胡言!” 他又转身对文后说道:“皇姑母,杜筱天这是在砌词狡辩,挑拨我们姑侄关系!皇姑母明鉴,千万别听她的一派胡言!” 文后静若止水的雕塑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怒,她如鹰隼般犀利的目光在我和文令徽二人身上逡巡。 我此时方有时间与盈盈对视一眼,她眸中满是担忧,而我却无法和她交流更多。 少顷,文后沉声道:“令徽,既然你首告杜筱天伙同蒲州刺史郭世杰谋反,可有提郭世杰入京?” 问得好,文后果然思路清晰!诬告毕竟是诬告,不可能毫无破绽可寻,更何况他原本只是想独揽军功,诬告我们谋反应是临时起的意。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解释! “禀皇姑母,侄儿暂未提郭世杰入京。这个逆贼十分狡猾,侄儿带着援军攻下蒲州,入城校验时,他们佯装是被叛军击败关押着的,侄儿一时被蒙骗,并未识破他们的诡计。待侄儿快至东都时,蒲州记室曹之洲赶来向侄儿告发郭世杰。侄儿又连夜审讯了叛军头目,这才发现了这个惊天密谋!况且郭世杰乃一州刺史,谋反罪名又兹事体大,侄儿不敢擅自妄为,是以第一时间禀明皇姑母。” 看来他不算太笨,事先想到了这个破绽,不过他似乎还漏掉了一件事。我心头一喜,稍稍挪动了一下跪得有些发酸的双腿,反驳道:“如果事实真如文大人所说,郭大人蓄意谋反,那为何还会发求救函给朝廷,这岂不是自寻死路吗?” 文令徽转过身,朝我睥睨地一笑:“哼,那哪里是郭世杰发的求救函,那是曹记室忠于朝廷、不肯苟同,偷偷发的求救函。”他转回身,拱手道:“禀皇姑母,蒲州记室曹之洲便候在殿外,皇姑母可随时召见。” 原来他已勾结了蒲州的记室,怪不得这么有恃无恐。记室是记录所辖区域重大事件的官职,一般由耿直不阿的文人担任,通常信誉度颇高。他的证词,文后会不会轻信呢? 文后点头示意,盈盈高声道:“宣蒲州记室曹之洲觐见!” 片刻后,进来一个着青色官袍的四旬男子。 跪拜行礼后,文令徽在旁道:“曹记室,你快向太后如实禀报当时的情形。” “是。”曹之洲拱一拱手,义正言辞地说:“启禀太后,叛军来犯时,郭刺史召集吾等官员,谓如若城外之人确是废太子周焏,此乃周盛天下,理当开门迎主。郭刺史向来独断专行,有一同僚提出异议,当即遭到了他的处罚。因而微臣虽不以为然,却也不敢当面反对。随后他便找来一个自称是杜筱天的女子,说是做过公主侍读,认得废太子长相。待她出城确认后,声称城外确为周焏,还带来了一纸诺书。诺书许诺吾等事成之后,均可加官进爵、享荣华富贵。郭刺史遂下令开城让叛军进驻。微臣情知大事不妙,便设法偷来刺史官印,写下求救函,放信鸽给朝廷报讯。” 如此颠倒黑白、指鹿为马的供词,曹之洲自己都说得不自信起来,他偷偷地瞟了文令徽一眼,接着编道:“叛军进驻后,整合兵源、补充军需,正准备起兵离城时,文大人率领的援军及时赶到,须臾间便将三万乌合之众击溃。在援军攻入城门前,郭刺史让人将蒲州一众官员关入府衙大牢,命吾等佯装是战败被俘,以期瞒天过海。但微臣深知谋反是大罪,此等虎狼之人不除,社稷危殆,故而趁乱逃出蒲州,向文大人首告。微臣手中有一卷记室簿,详细记录了当时的情形,请太后过目。”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卷纸轴,双手托出。 做戏做全套,他们竟然篡改了记室簿!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