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章 第二十一章-《一念关山》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  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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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如意却摇了摇头,道:“不,你要带我去。有你在身边,我的胆子会大一点,说不定,我可以既喜欢热闹的红尘,也喜欢安静的小岛呢?……但你也得答应我,万一我倦了,你就让我离开一段时间。”
    宁远舟点头道:“没问题。我们可以先在中原各地流浪,去金玉楼找金老板喝酒,看看老钱和阿盈在宫里呆得怎么样,到赌场里搭救一下没钱被罚做苦工的十三,再问问元禄又弄出了什么新鲜玩意儿,顺利给孙朗带几只小猫——江南离海很近,你多看几次海,或许就没那么怕了。等一切准备好之后,我们再上岛也不迟。”
    如意静静地听着,不由也随他畅想起来,笑道:“好。”
    宁远舟笑了,低头吻了吻如意的额。如意往他怀里缩了缩,道:“再紧点抱我,我有些冷。”
    宁远舟抱紧了她,轻声道:“你把血都给我了,当然会冷。”
    如意道:“你的,就是我的,我的,就是你的。”
    宁远舟凝视着她,最终吻在了她苍白的唇上。
    两个人紧紧相拥着,日移影动,久久没有分开。
    使团两个主心骨伤势都稳定下来,还解开了心结重归于好,众人悬了几日的心也终于都放下来。日光洒在他们的脸上,每个人都神采飞扬,目光轻快又明澈。
    安国军营里,随军大夫正皱着眉为琉璃诊治。
    琉璃伤得太重,一直都没苏醒过来,昨日后半夜又发起热,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。此刻昏迷在床上,满脸痛苦,蜷着身子呢喃着:“我好冷,侯爷……”
    李同光在叮嘱大夫:“她是忠仆,尽你所能,给她用最好的药。”
    说完便转身离开。朱殷早在门边候着,见他出来,连忙迎上去。
    李同光便问:“查得如何?”
    朱殷摇头道:“才查了几具尸体,但武器、衣饰上都没找到痕迹,这帮蒙面人肯定是有备而来。”
    李同光皱眉道:“但他们的阵法确实是朱衣卫的。尸体在哪里?带我过去。”
    空地的木板上整齐地摆放着一具具尸首,负责调查线索的军官们还在对着尸首仔细查验着。见李同光来,纷纷起身行礼。李同光示意他们继续。转头向朱殷询问:“最先向我们进攻的有好几个女的。她们的尸首在哪里?”
    朱殷忙指给他看。
    李同光走上前去,掀开蒙布仔细查看了一番,道:“是朱衣卫没错。师父说过,朱衣卫里的女子若完不成任务,就要受重罚。刑堂最常在这里下手。”他指了指女子的胫骨,“所以她们这里的骨头,往往都要比寻常人更歪一点。”
    朱殷恍然:“难道是因为上回您将他们赶出了合县,他们就怀恨报复?”随即又皱起眉来,苦恼道,“可单凭这骨头,也没法找他们麻烦啊。”
    李同光冷笑道:“这种事还讲什么真凭实据?带人去把朱衣卫最近的两个分堂砸了,传话给邓恢,告诉他三日之内要是不给解释,我就直接禀报圣上。”
    朱殷一愣:“您觉得是邓指挥使干的?可他向来眼中只视圣上为尊,和您没有私仇啊?”
    “他没有,他的手下的左使陈癸就未必了。”李同光冷笑道,“这一年来,陈癸和河东王没少眉来眼去,再加上在我心里,朱衣卫的左使只有师父一个,所以……呵,能调动上百个朱衣卫对付我的,还能是谁?”
    正说着,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。李同光循声望过去,只依稀看到有个人同士兵起了争执。便皱眉问道:“什么人?”
    朱殷忙回禀道:“是梧国使团的人,他们一早就派了人过来查验尸体,属下刚才没没来得及禀报……”
    正说着,忽听那边传来一声:“是北蛮?!怎么可能?!”
    听到北蛮二字,李同光目光一凛,立刻快步走过去。朱殷也吃了一惊,连忙追赶上去。
    孙朗见安国人不信,便又蹲下去,一用力,从尸体嘴里掰出一颗牙齿,道:“你们自己看。他们长相和我们不太一样,而且两边第五颗牙都磨尖了!”
    李同光分开众人走上前去,伸手一把将牙齿夺到手里:“给我!”便目光凝重的仔细查看起来。
    朱殷犹然震惊不已,同孙朗对峙道:“胡说,朱衣卫里怎么可能有北蛮人?”
    周围的安国将士也都大惊失色,难以置信道:“北蛮人?!不可能!”反复向孙朗确认着,“就是几十年前杀了我们十万中原人的北蛮人?!”
    李同光和孙朗同时转身,各自掰开一具尸首的嘴,拔下第五颗牙齿一对照——果然都是同样的尖牙。
    李同光目光霎时冷下来,说话时连牙缝里都透着寒气:“磨尖匙牙,还有昨天那些刀枪不入的软牛皮甲,的确都是北蛮人的风俗。”
    朱殷犹然难以置信,喃喃道:“可北蛮人已经被撵出天门关外已经好几十年了啊?”
    孙朗反问道:“撵出去就不能回来吗?还有这个!”他从尸体的头发里取出几根绒毛,道,“我孙朗最熟带毛的走兽,你们看,这几根毛,分明就是北蛮人特有的黑羊的!”
    李同光一凛,高声道:“吴将军!”见吴谦出列,便吩咐道,“你马上亲自去天门关,找那里的守将问清北蛮人最近的动向!”
    吴谦迟疑道:“可末将只是合县的守将,镇守天门关的许将军和末将素无交道,只怕不便插手……”
    李同光冷冷地盯着他,吴谦心中一寒,忙低下头去。
    李同光命令道:“马上去!事关中原百姓生死,容不得半点耽搁!那姓许的要是敢有不从,”他解下佩剑扔给吴谦,声如寒冰,“你就马上杀鸡儆猴——圣上面前,自有我担着!”
    吴谦立刻领命:“是!”
    李同光察似乎突然想到什么,表情凝重,尔后深吸一口气道:“你们宁大人还活着吗?请即刻回传通报,安乐侯李同光欲至驿馆拜访,有要事相商。”
    孙朗讥讽地:“哟,这会儿前倨后恭了,昨天你在十三哥面前是怎么......”
    李同光厉声道:“马上去!事关中原百姓生死,由不得半点耽搁!”
    孙朗闻言一震。
    李同光又转头对朱殷:“现在立刻出发,把昨晚上第二波黑衣人冒出来的那个小树林,给我翻个底朝天!”
    李同光的主动来访让人意外,但既是大事,尚未康复的宁远舟便与使团全体人等当即厮见。而此刻的李同光全不见昨夜的痴狂,只是冷静地告诉他们自己的调查结果——他的手下还发现了天门山支脉左家岭的一处岩洞,岩洞里有一条新凿出来的密道,里面找到了北蛮人用过的物件。所以昨夜来袭之人,必定便是北蛮人!
    众人都大惊失色——天门山长五百余里,分隔中原与北地。自两百年前起,北蛮人便多次通过天门关一带的隘口入侵中原,除每年小战不断之外,几乎每二十年,百姓们都要面临一场生灵涂炭的大劫。是以先朝花巨资兴建天门关,历代武将,更是无不把防卫北蛮作为头等大事。直至六十二年前,北蛮人举五万大兵再度南侵,先朝烈帝以举国之力相抗,付出自己战死沙场的代价,才将北蛮人杀伤大半,赶出天门山外。但先朝也因此而国力衰败,分崩离析。梧、安等开国之君当时不过都只是先朝的节度使,趁乱各据一方,这才有如今天下几分的格局。各国国主后来定下盟约,各出三千兵力镇守天门山脉全境,永世不改。但梧安两国在天门关大战后,兵力空虚,看来,北蛮人竟是找准了这个机会,绕开天门关,挖掘了这条密道!
    听到李同光说那密道虽长却细,无法容纳太多的兵马。宁远舟立刻断言:“北蛮人多半是想伺机里应外合打开天门关,如此北蛮大军便能长驱直入,重占中原!”
    李同光也冷静地分析道:“没错,昨日那此北蛮人,应该是来探查的北蛮先锋。他们生性贪婪,偏偏又看到了和朱衣卫火并后两败俱伤的我。我车马精良,服饰华贵,连侍女都是满头珠翠。这样的现成果子,对他们来说诱惑太大了。”他向宁远舟道:“宁大人,我来找你,便是因为北蛮入关之事关系到两国百姓安危,请你立向梧都飞鸽传书汇报此事!至于我们安国这边,我自会加强天门关防务,更会在密道入口常驻两百兵士!”
    宁远舟肃容应承。
    而看着昔日的少年如今已成长为冷静果决的将帅,如意难掩欣慰,终于问出了自己一直最关心的问题:“朱衣卫为什么要对你下杀手?”
    李同光并不瞒她,解释道:“我跟安国两位皇子关系都不太好,朱衣卫的左使陈癸,应该投靠了河东王。”
    如意微微一惊,疑惑道:“可朱衣卫向来都是帝王私兵,陈癸怎么有胆子敢私自交接皇子?”
    李同光大感诧异,狐疑地看着如意。如意这才察觉到失言。
    宁远舟忙出言替她掩饰,道:“郡主只怕是忘了吧?臣前日跟您进讲时还提过,这位陈左使的幼子前些年生了重病,全靠了河东王送去的秘药,这才抢回一条性命。他们或许就是在那时有了交情。”
    李同光不疑有他,却提出了另一个请求:“北蛮再度入侵之事,我也会立刻呈报给我国圣上,但以我和朱衣卫现在交恶的程度,我担心奏章根本到不了圣上面前,就会被朱衣卫从半途拦截掉。我更担心圣上未必愿意增调兵力加防天门关,毕竟出京之前他就想着马上要再打禇国,我劝他与民生息,可他当即就大发雷霆——”他凝眉思索着,看向宁远舟,“所以,我想要你们整个使团尽快随我出发,赶回安都!如果日夜兼程,八天便可到达。朱衣卫刺杀我失败的消息,就算用飞鸽,至少也要四天才能传回安都,他们就再难应变。而等到安都面圣之时,你们也要再三强调六道堂已经查实北蛮人这两年意欲挥军南下,攻破天门关……”
    宁远舟果断点头应允:“没问题,我替殿下答应你。”
    元禄却有些担忧:“八天日夜兼程?可宁头儿你的伤还没好呢!”
    李同光皱眉道:“本侯也有伤在身,莫非宁大人的身子比本侯还要娇贵?”他眼神扫过如意,竟是语带嫉妒。
    宁远舟一挑眉,答道:“侯爷放心,你昨夜连遇两波刺客,现在都能如此从容镇定,我有郡主悉心照顾,路上少许奔波又算得了什么?”言罢,他看向如意,目光中似有无限情意。
    李同光的拳头不自觉地捏紧了,发狠道:“好,那就一个时辰后出发。”
    宁远舟却道:“一个时辰太紧,我们还得收拾行装。而且离开合县,殿下就算正式辞国,因此需择一庙宇拜祭神灵才行。所以,我们最少还需要两个时辰。”
    李同光愕然,不耐烦道:“两个时辰?都快天黑了,你们怎么这么啰嗦?”
    元禄等人也略有意外,但立刻控制了情绪,没有做声。
    宁远舟淡淡一笑:“你若是嫌慢,可以不等。”
    李同光无言以对,气得额角乱跳。恨恨地转身就走。
    宁远舟却叫住了他,微笑道:“对了,侯爷也最好出席,如此方能彰显梧安两国之谊。”他抬手给李同光指点了一些方向,道,“两个时辰后,下面的那座神庙见。”
    李同光离开之后,宁远舟又向元禄、钱昭一些人吩咐了些什么。
    元禄眼神一亮,兴奋道:“好!宁头儿放心,我一定办得妥妥的。”
    如意没和他们一起,正独自站在山坡上,目送着山道上李同光纵马离去的身影。
    宁远舟说完了话,便走到如意身边,陪她一道目送了一会儿,便……道:“你教了个好徒弟。不光我这命是靠了他的更始丹才抢回来的。钱昭也说,所有的安国官员中,就属他一人对北蛮之事最上心。”
    如意骄傲道:“那当然。昭节皇后祖父也打过北蛮,娘娘给他和两位皇子讲掌故时,也常常提起昔日北蛮人南侵中原的惨状。我自小便教他要分得清大义与小怨,他要是敢在这上头也犯糊涂,我非杀了他不可。”
    宁远舟却“啧”了一声,看着远方李同光的背影,道:“就是一看到你和我行迹亲密,就开始阴阳怪气,这毛病,得治。”
    如意抬眼瞟他:“你怎么一副做长辈的口气?”
    宁远舟笑看着她,问道:“不可以吗?你是他师父,我就是他师丈,我当然是他长辈。”
    如意皱了皱眉,提醒道:“你收着点,鹫儿从小性子就古怪,你别老折腾他,把他惹急了只会更麻烦。以后我们俩在他面前,最好也尽量回避些。”忽的瞧见元禄、钱昭他们的身影也出现在山坡下,正准备上马离开,急道,“哎,元禄他们怎么不等我们就走了?不是该一起回客栈收拾行李吗?”回头见宁远舟只是看着她笑,不满道,“你干嘛笑啊?”
    宁远舟眼睛一弯,笑意染上眉梢:“我是他师丈。你刚才没反对,就是承认了。”
    如意一怔,又好气又好笑:“我在说正事!”
    宁远舟这才收起笑意,认真解释道:“元禄先回客栈是去拿家伙事,钱昭他们也会安排好出发的事的。我反正也行动不便,索性就拉你留在这里看着密道。”
    见如意不解,他便拉着如意在石头上坐下,凑到她耳边低语道:“我刚才说要祭拜什么的,只是为了拖住李同光。他只是负责接待的引进使,越权安排合县的防务的确会得罪人。但他心中既然以抗蛮大义和百姓疾苦为先,我就不能让他吃亏,所以,我才想安排一出戏,替他给合县本地的官员卖个人情,也算报答他的救命之恩。”
    如意恍然之余又有些奇怪:“原来如此。可这儿只有我们两个人,干嘛要凑这么近说话?”
    宁远舟顺势倚在她肩上,笑道:“我就是想和你说说悄悄话,不行吗?”
    如意一怔,随即也跟着笑起来。两人就这么倚靠着坐在山坡上,闲闲看着风景。
    一时间鸟语花香,岁月静好。
    土地庙位于半山腰,山下一条四岔路口。向南通往合县县城,向西北方通向天门关,向西一条小路通向附近的村落,向东上山的路自然就通向土地庙。
    李同光处置完杂事,早早地就等在山下的路口上,却迟迟不见宁远舟他们的身影出现。他本就应允得心不甘情不愿,想到宁远舟居然还敢让他等,越发地不耐烦起来:“梧国人怎么还没来?”
    朱殷不敢答话,只偷眼望向三面道路,祈祷梧国使团赶紧出现。
    李同光瞟了他一眼,耐下性子问道:“赈济的钱粮已经发下去了吗?”
    朱殷点头道:“已经通过县令安排下去了。”想起钱粮的来处,他就有些不甘,抱怨道,“您那条玉腰带,是长公主留下来的,才当了五十金……”
    李同光烦躁地质问道:“那不然呢?我们随身又没带着金山。不当东西,难道叫县令他们出钱?眼看天气越来凉,没钱没粮,你叫被北蛮人祸害了的百姓们如何过冬?”
    朱殷汗颜,忙低下头去:“属下愚昧。”
    李同光挥鞭打掉一旁的树枝,耐性几乎已耗磨殆尽,气恼道:“宁远舟他们还要拖到什么时候?!”
    朱殷终于望见了杨盈的马车,忙道:“他们来了!”却听反向也有马蹄声传来,连忙回头望去,惊讶道,“啊,怎么还有吴将军和许县令——天门关守将季将军也在?!”
    李同光放眼望去,只见远方黄土红日,烟尘弥漫,杨盈带着使团众人,安国将领各带着一队士兵随从,正从不同的方向纷至而来。待众人齐聚在路口前,勒马停下后,杨盈一行人身后的马车上,还下来了数十个普通百姓。
    李同光不禁露出疑惑的神色,快步走到宁远舟身旁,低声问道:“你在搞什么鬼?”
    宁远舟却没有回答他,只拱手向吴、季两位将军和许县令致意道:“多谢三位应长庆侯之邀准时前来。”又对百姓们抱拳道,“各位乡亲,也有劳你们一路辛苦。”
    吴将军疑惑地看向李同光,不解道:“不知侯爷要让我等过来看什么?下官正忙着安排看守密道的军士呢。”
    季将军也没好气:“是啊,我遵侯爷训示,巡查关务还来不及呢……”
    李同光正不知如何回答,宁远舟已道:“诸位稍安,请往此处一观。”他抬手指向远处山壁上的岩洞入口,道,“北蛮人就是通过这个密道,绕过天门关,潜入合县作乱的。”
    众人都不由一凛。
    吴将军意外道:“原来就是这儿!”
    宁远舟一示意,他身后的钱昭立刻挥起一面小红旗,向着岩洞入口的方向打了暗号。
    正守在岩洞口的孙朗望见下方旗语,忙也举起手中小红旗回应。
    转头问道:“好了没有?”
    他身后,元禄刚刚梳理完最后一根引信草绳。听孙朗询问,擦了擦头上汗水,扬声道:“好了!听我号令!一,二、撤!”他挥动火折子,引燃了草绳引线,便和孙朗一道冲出密道,飞奔至安全处藏好。便又竖起一面小黄旗。
    引线滋滋地燃烧着,火光如长蛇般游向密道深处。
    土地庙外,安国众人看的莫名其妙。
    吴将军扭头问道:“这么多旗子是什么意思?”
    宁远舟微笑着提醒道:“请各位掩耳。”
    话音未落,便听爆炸声如惊雷般响起,地面都随之震颤。随即硝烟从岩洞口喷出,化作一团尘云,瞬间便将洞口吞没——原来那爆炸正是从密道岩洞里传出。
    合县官吏和百姓们早被吓得抱头四窜,找寻躲避,李同光、吴将军和季将军也狼狈地捂住耳朵,唯有宁远舟等人提前在耳中塞了布条,处变不惊。
    良久之后,硝烟方才散去。
    宁远舟便在此时开口,高声对惊魂未定的众百姓和士兵道:“各位,北蛮人狼子野心,多次借此密道南侵,意在破坏梧安两国和谈。”宁远舟便拱手向李同光和安国众将领遥敬道:“幸得长庆侯英勇果决,当机立断,不仅在吴将军、季将军、许县令协助下全歼来犯北蛮近百人,还慧眼如炬地找出了密道所在。是以今日方能会同我大梧使团,将此密道以火药彻底破坏!自此以后,北蛮人便不能再通过此密道进犯中原,诸位父老乡亲,可以安心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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